她定是梦见了什么好笑的,唇畔逸出一朵开心的笑容。
盯着她看她睡得香甜,他的手指忍不住慢慢往上移动,落在她柔软的唇瓣上。他轻轻的摩挲,仿佛她在亲吻他一样。
蓦地,他的动作停了下来。他发现她又开始悲伤,闭着的卷翘睫毛竟沾着滴滴水珠儿,似还有低低的呜咽声。
空气中寂静地让人觉得有点不对劲,他听不清她口中一遍一遍念着谁的名字。刚刚还欢喜的心一下跌到谷底。
她向戈以墨相反的方向又翻了个身,说话的声音也大了起来,“以墨,我不让你走!”她伸出一只手,胡乱抓向空中。
他抬手握住她的手,搂住她,在她耳边轻轻安抚“我在,我在这儿。”
她得到回应,脸上终于转晴,抱着戈以墨的手臂睡得安稳了。
似乎怎么看也看不够,他就这样任她抓着一只手臂,正定定地盯着她腹部上那大片的淤青发呆。刚受伤那阵一定很疼,这种伤害疼痛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,身体需要养,养好了慢慢恢复。
现在已经由红转成了青紫色,边缘开始呈现黄色,说明淤血在慢慢吸收。这个傻姑娘忍着伤痛在医院照顾了顾阳河五天,她一向最怕疼,居然挺得住。
说不清楚心里是酸,是涩。是嫉妒,是安慰。落在窗外的目光收回,看见她还安睡在自己身侧,也就再不想追问什么。其他的相较于她还爱着他的事情简直可以忽略。
如果,那时他能陪在她身边,照顾周到,或许根本就不会让她受到这么严重的伤害,遭受这样的罪。
他暗暗自责,暗暗愧疚。过去的一段时间里,他除了不停的埋怨,不停的自责,根本对她不闻不问,强迫自己将她扔在一边,甚至告诉自己,她不再爱他,不再需要他。
每一个夜幕降临的时候,他都会发了疯的思念,然后发了疯地忘记。如此反复,他已经忘了最后时思念战胜忘记的心思,还是忘记早被他抛诸脑后,全身每一处细胞都跳着舞,欢快地述说着,他想她,他要她!
他低下头,吻上她的腹部,他的唇印上大片的淤青,细细密密的,软糯温热的双唇,一寸一寸地膜拜着淤青上的每一寸肌肤。
他的身体绷着,如同一支随时可以发射的箭,箭头的方向明确而充满了巨大的磁性,吸引着他不断地靠近目标。
他温暖的唇,似一匹上等的绸缎,柔软服帖,那舒服至极的感觉,令得她在睡梦中也发出一声叹息。
他的身子轻轻颤栗。他扳过她的身体,抓着她的手的大掌刚要松开,她就开始睡得不安稳,一阵阵地发急。他只能将手埋进了她的发中,安抚着她……
她下意识地忸怩低喃,“以墨,以墨……”
比起他身上那薄荷香带来的极清凉感觉,他的唇吻过的地方燃气一片火,灼烫得她从沉睡着中醒来的感觉。
可她的……身体的疼痛还没完全消失,在他的吻一点点退去后,她竟然还在找刚才的感觉。那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似曾相识,在哪里见过。
他不想在她睡着的时候占有她,他期待,她意识清醒的时候,听她叫他的名字……再不能继续躺在她身边了,他翻身下床,进了浴室。
自从乔木槿走后,顾阳河颓废得整个人都缩了一号似的,无精打采,就连公司的决策他都没仔细看清楚就草草签了字。还好,有慎锴在替他把关,退回了十几亿美元的提案。
如果说他对金钱对名利毫无欲望,他绝对会承认。但若说,他照顾乔木槿几年,无微不至,甚至于看过她的身体,也从不曾侵犯她。只有他自己知道,那看上去没有丝毫占有欲望的行为,需要他拿出钢铁一般的毅力,加上无数次冰冷的冷水冲洗才控制住。
顾阳河觉得,自己已经把自尊放到了她脚下,他不在乎她能给他几分真心,几分在意,也不在乎她喜欢过谁,正在喜欢谁,还有喜欢过谁,只要能够时时看到她,有她陪在身旁,有她在意,在乎,甚至照顾,纵使她口口声声念着别人,就算他嫉妒得发狂,也可以忍受。
可是,他的要求已经低得不能再低,卑微得已经找不到不爱她的理由,纵使在他做过心脏手术,疼痛难忍地躺在病床上,她也不曾给他一句安慰的喜欢。
如果说有更什么坚硬如铁,也比不过乔木槿的心更硬,意志更坚定。
顾阳河思及此处,心里一阵发虚。他赶忙从抽屉里掏出了一瓶药,取出了两颗白色的药丸,合着水吞下,随后长喘出口气,最后轻轻地闭上了双眸。
病房里安静的如同没有人存在,外面一切的焦虑、喧闹,似乎都隔离开来与他没有任何关系。
乔木槿从床上坐起来,迷蒙着双眼,反应了一会儿,才确定是戈以墨家。
窗口洒进来的月光,正洒在她的床边,如水的月色下,她翻身下床,手机屏幕上时间显示已经接近凌晨两点了。
肚子有点饿了,只顾着洗去一身疲惫,竟没吃饭就睡着了。她忽然想起,貌似还在洗澡,浴缸里渐渐冷了,可仍抵挡不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