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阳河一边听她的控诉,一边脱了她的鞋子,检查脚踝的伤。她看看一屋子的人,弯腰压低声音,“阳河,我没事,快放开我,很多人在这里呢。”
他不理,固执地确定她就是扭了一下,并无大碍,又给她穿上鞋,起身,“王局,监控视频调出了我看一下。”
王局早就询问了详细的经过,尤其是在警局内的,刚刚见乔木槿不说,以为没事了。猛然听到顾阳河的要求,顿时汗如雨下。
“这个,这个……顾总,您看……乔小姐无大碍,是不是……”王局已经在心里骂了饭桶所长几百遍,却又不得不掩饰。
顾阳河见王局为难,也不强迫,坐在乔木槿身边,开始打电话。
“梁枫,你的话执行起来难度也很大呀,我的人可是在这里受到了不公正待遇,貌似有虐待的嫌疑。”说着,他瞟一眼分局王局长和霞阳路警局的所长。
两人面面相觑,不敢出声。心一下子沉入谷底,因为两人想起了,顾阳河口中的“梁枫”,就是前段时间警界整风大会上讲话的高官和梁枫!
两人面如死灰!
“我的要求很简单,依法处罚。这也不是你所执行和提倡的吗?”顾阳河继续讲。
电话里似乎传来了爽朗的大笑,“此刻我倒是对你的人充满了好奇,哪天我们聚聚吧?”
“你这位警界大佬时间宝贵的很,我可不敢打扰。”他谢谢偎着沙发,点了根烟,夹在手上,无视仍站在他对面的两人。
“放心吧,阳河。”
得到肯定答复,他收了电话,也不言语。
“阳河,我……”乔木槿说不上是愧疚还是什么其他的心情,她突然觉得自己总在不停的惹麻烦,顾阳河跟在她身后一路帮她善后,无怨无悔。
昨夜,她梦到戈以墨发生危险,浑身是血,躺在手术室,昏迷之前还不断喊她的名字。醒来时,枕头湿了一片。
她的心,留在了戈以墨身上。身体,却在顾阳河身边汲取着戈以墨无法给他的温暖。她矛盾而惭愧,所以湛辉的话让她无地自容。她没生气,只不过是在他们面前不自在而已。
大概半小时左右,江城警察局李局长亲自来了霞阳路警察局。
“顾总,实在抱歉,一直在开会,刚刚秘书才报告。”李局长一脸诚恳,歉意地朝顾阳河伸出双手。
顾阳河伸手与他握了握,“李局长,这样一件小事还要您亲自过问,实不敢当。”
“顾总客气了。群众无小事!我们就是为群众服务的。”李局长将姿态摆的很低。
说完,李局又转向乔木槿说道,“乔小姐,治理不严让您受惊了,有什么委屈您尽管和我说,我一定秉公处理。”
李局高明地没有征询顾阳河的意见,而是对乔木槿这个直接受害人,既全了顾阳河的面子,又将对两位部下的处罚降到了最低。因为从他发现,受顾阳河重视的这个女子并不飞扬跋扈,相反,应该是个很好说话的人。
顾阳河不得不感叹李局的老辣,他拉了乔木槿的小手,捏在掌心,笑道,“李局费心了,我们等待您的处理结果。”说完,牵着乔木槿往外走。
他走得很慢,虚揽着她,就着她的步子。李局亲自送到门外,谦虚地笑着道别,转过身,满面寒霜。
“不想活自己找根绳子吊死去,别害得我也跟着你们不好过。”他狠狠剜了两人一眼,大步流星往里走。
分局长和所长都战战兢兢跟在身后,“局长,这位是……”
李局回头,朝所长就是一脚,“通天的人物!”
上了车,顾阳河吩咐去医院,“不用了,早好了。”乔木槿赶快拦着,她与医院不要太有缘好不好。
“准备件礼服,晚上和我参加一个饭局。”
“阳河,你知道我的,不会交际,只会惹麻烦,还是别带着我了。”
“不行,必须去!”不去医院他由了她,饭局他一定要她去。
顾阳河决定的事,轻易不会改变,除非她温言相求,否则很难。
“别担心,就简单吃个饭。你不喜欢就不说话,也不必喝酒,负责吃就好。”
“拜托,大哥,我要是只知道吃,人家会笑话你的。”她实在无奈,每次他都告诉她吃东西就好,别的什么也不用管。
“爱笑就让他们笑嘛,更何况还没有人敢笑我的人。”什么时候开始自恋的,她居然没发现。
“大哥,有没有人告诉你,你不单自负还是个自大狂。”她大笑。
她纯净的笑容像车外的霞光,映得他满眼的光亮。
选礼服的时候,导购员嫌弃地看看乔木槿全身衣服加起来也不值店里一套衣服的钱,碍于随意依着沙发的顾阳河,不断地拿出,不等乔木槿接手试穿又再放回去。
顾阳河皱皱眉,朝慎锴看去。不过几分钟,慎锴带了经理过来。
“这位女士,先生,你们好,很高兴为两位服务。”女经理优雅而礼貌地招呼。